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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四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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刃蓮:“你在這裏坐著,我出去一趟。”

他拽上鬥篷的兜帽,走至窗前,作勢要跳下去。

犬飼一楞,忙道:“你去做什麽?”

面對他的問題,刃蓮只是將兜帽拉起,罩住大半張臉,簡短地道了句:“撿垃圾。”

說完,縱身一躍。

犬飼:“???”

撿……撿啥玩意?

幾分鐘後,他才明白了刃蓮的意思。

——刃蓮拖著數個屍體,將他們丟入小屋,一邊對犬飼道:“來幫忙。”

犬飼發現那些都是他們剛才殺死的實驗體,猶豫了下,只好湊過去:“要做什麽?”

那廂,刃蓮已經手腳麻利地剝下一具屍體的衣服,他先是搜羅了番對方的口袋,從裏面掏出幾把小刀,又將屍體丟給犬飼:“抽血。”

犬飼不由一楞:“抽……?”

“血,”刃蓮頭也不擡,兀自道,“動作快點,人死半小時後血液就會凝固。”

犬飼被他弄得一頭霧水:“等等……為什麽要抽血?!”

刃蓮終於停下動作,瞥了他一眼。

“你知道基因試劑的原材料是什麽嗎?”

犬飼迅速回答:“災獸血石。”

聞言,刃蓮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。

“是的——如果按照尋常制作標準來說的話。”

聽到“尋常”兩個字,犬飼不由微微皺眉:“什麽意思?”

“天蠍之星常年討伐災獸,手中的血石資源豐富,自然有足夠的原料制作基因試劑,但是,”他略作停頓,才道,“對於宮洺……對於皇家實驗所而言,他們可沒有那麽多的血石。”

說這話時,刃蓮擡起手,利索割開一具屍體的喉嚨,頓時甜膩的腥氣猛地在空氣中炸開,鮮紅粘稠的血液順著屍體的頸側蜿蜒流下,他低下頭,用一個小玻璃瓶接住血。

犬飼盯著他的動作,似乎明白了什麽:“難道……”

“不錯,”刃蓮緩緩道,“如果回收再利用實驗體的血,就可以重新制造基因試劑。”

他擡起頭,似笑非笑地瞥了犬飼一眼。

“當然,若是嫌棄太麻煩的話,”他慢慢道,“你也可以直接飲用,而且這樣還會增強你的能力。”

“要喝嗎?”

聞言,犬飼猛地擡起頭。

刃蓮半跪在他對面的地板上,兩人對上視線,有一瞬,犬飼似乎望見他的眼中有一抹深紅閃過。

但等他再眨眼,那雙眼又變回了冷淡的灰色。

他不由做了個吞咽的動作,低聲道:“你……不是二皇子的侍衛嗎?為什麽會知道這麽多?”

刃蓮低下頭,自顧自剜開實驗體的脖頸,才道:“因為我以前也是實驗體,”瞥見犬飼驚愕的目光,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沒有溫度的笑,“不過我被二皇子救了。”

犬飼似有所悟:“所以你才做了二皇子的侍衛,因為想要報答他?”

刃蓮向他投來一個看白癡的眼神:“我為什麽要這麽做?”

犬飼一呆:“……啊?”

“是因為他過答應我,”刃蓮似乎覺得他的反應很有趣,“如果幫助他,他就會給我覆仇的機會。”

犬飼楞了下:“什……覆仇?”

“你知道宮洺以前是怎麽抓取實驗體的嗎?”刃蓮說,“他們喜歡在外城區掃蕩,因為那裏秩序混亂,又不受中央管制,就算哪天少了人,政府也不會註意到。”

“而在獲得合適的實驗體後,為了防止消息敗露,他們會殺掉那些人的家人,保證不會走漏風聲。”

犬飼一驚,猛地站起:“你說什麽?!”

刃蓮像是沒看到他眼中的驚愕,淡淡道:“我曾有個妹妹,她在十年前就死了。”

犬飼:“是大皇子殺了她?”

“對,”刃蓮說,“當時我準備去內城區掙錢,因為她只有六歲,就將她留在了外城區,沒想到才出門,就撞上了大皇子的人,我被抓走,而她自然被殺了。”

說這話時,他的臉上面無表情,側臉映襯著昏暗的光線,宛若一尊冰冷的石雕。

犬飼躊躇了下,低聲道:“……我很抱歉。”

誰知刃蓮卻陡然笑了。

“沒什麽,”他淡淡道,“我在外城區生活了十幾年,只會做那些殺|人|放|火見不得光的勾當,就算到了內城區,也掙不了多少錢,恐怕到時候她也只有餓死的份。”

“她一直想去內城區,還買了很多明信片,說哪天等我們成為內城區的居民,她一定要將這些明信片貼滿屋子。”

犬飼恍然大悟:“所以這裏才有這麽多明信片嗎?”

刃蓮低低應了聲,站起身,視線細細從那些花花綠綠的紙片上掠過,忽然一頓。

犬飼:“怎麽了?”

刃蓮:“她最喜歡的一張不見了……沒事。”

他直起身,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。

“算了,她死了也好。”

犬飼一楞:“你說什麽?”

“她死了,”刃蓮緩慢道,“就不會發現她的哥哥只是個無能的小混混了。”

什麽內城區,什麽好日子,都只是南柯一夢。

刃蓮的聲音猶如一柄冰冷的匕首,順著犬飼的肌膚輕沿而上,他有些喘不過氣,連忙扯開話題:“我……我們還是先……!”

他忽然低呼一聲,指著一具屍體:“他還有呼吸!”

話音剛落,面前陡然濺起一片飛紅,有什麽溫熱的液體落在犬飼的臉上,他一楞,下意識伸出手,摸到一手黏膩的血。

刃蓮站在他的面前,冰涼的灰眸殘留著些許血色。

他背光而站,黑夜如同一張巨大的鬥篷,將他籠罩其中,他垂下頭,將匕首深深刺入那具實驗體的咽喉,直到對方的呼吸停止,才施施然松開手。

瞥見犬飼驚愕的眼神,他側過頭,淺灰色的發順著肩頭緩緩落下:“怎麽了?”

“你……”犬飼幾乎無法組織語言,“他明明……還活著……”

聞言,刃蓮挑了下眉。

“所以才要殺了他,不是嗎?”他平靜道,“萬一被他聽到了我們的對話,不就糟糕了?”

他盯著犬飼,嘴角忽的勾起一抹冰涼的弧度。

“不是說了嗎?”濃郁的血色順著匕首落下,他偏過頭,輕輕舔去上面的血跡,“生在外城區的人,只會殺人的勾當。”

一股莫名的危機感陡然而生,犬飼心中警鈴大作,竟下意識後退兩步,警惕看向刃蓮。

從刃蓮身上傳來某種令人無法忽視的威脅感,他感到自己像只被逼上絕路的獵物,而刃蓮——則是蟄伏在黑暗中的捕獵者。

“我認識一個外城區的人,”他穩了下心神,忽然道,“但她從不會殺人。”

刃蓮挑了下眉:“哦?”

他似是對這個話題不敢興趣,低下頭,又開始收集實驗體身上的血。

犬飼咬了下嘴唇,忽然蹲下身,也學著刃蓮的模樣,開始割開實驗體的皮膚,嘴上卻道:“等之後……一定要讓你見見她。”

刃蓮瞥了他一眼,不置可否。

兩人誰都不吭聲,房間很快歸於沈默。

但過了不久,刃蓮忽的擡頭,直直看向窗外:“有人來了。”

犬飼一楞,忙側耳傾聽,須臾,一陣低沈的腳步從窗外隱隱傳來。

“腳步很雜亂,起碼三人以上,還有血的味道,”刃蓮簡短道,“有人在對戰。”

他突然站起,迅速將收集出來的幾個玻璃瓶放入隨身口袋,見犬飼還楞在原地,直接道:“走了。”

犬飼已經了解了他的作風,抿了下唇:“你要去收集血液?”

聞言,刃蓮側過頭,灰眸勾起一抹淺冷的弧度。

“當然得先殺了他們。”

***

一片廢墟上,桃刀、零和蠍尾女相對而立。

桃刀和零都沒有化形,見狀,蠍尾女不屑一笑:“哼,連化形都不會嗎?看來……!”

她還沒說完,面前白光一閃,下一瞬,桃刀放大的面容竟陡然出現在她面前!

蠍尾女大驚,慌忙後退,胸口還是挨了一下,登時落下三道狹長的血痕。

蠍尾女震愕:“你……!”

桃刀擡起右手,身後浮起數枚晶片,頂端凝成尖銳的刺,直直對準蠍尾女。

蠍尾女警惕地盯著她:“這是……你的異能?”

“唔,”桃刀眨眨眼,“算是吧。”

她這個回答很是含糊,蠍尾女狐疑地皺起眉,正要張口,卻聽桃刀一個響指,那幾十枚晶片齊齊調轉方向,對準蠍尾女射了過去!

蠍尾女:“!”

她連忙舉起蠍尾,那些晶片落在厚重的黑色甲殼上,紛紛彈開,只有少數刺破了蠍尾女的皮,留下幾道淺淡的傷口。

見狀,蠍尾女露出得意的笑容:“哼,也沒什麽了不起的……啊啊啊啊啊?!”

“嘭——!”

從她周圍的地下陡然騰起數道綠色巨柱——上百條藤蔓破土而出,蠍尾女還未反應過來,就被牢牢捆住四肢,吊在了空中。

她尖叫一聲:“什麽?!”

她還以為是零在旁相助,憤怒調轉視線,卻見後者一臉淡色,靜靜站在桃刀的身後。

反觀那些藤蔓如同活物般蜿蜒爬回桃刀身邊,其中幾根還湊到桃刀身上,討好似地蹭了蹭。

見此情景,蠍尾女還有什麽不明白的?

“你……”她又驚又愕,不可置信地看向桃刀,“你……怎麽會有兩種異能?!”

這不可能!她從沒遇到過這種事!

桃刀眨眨眼。

不等蠍尾女說出第二句話,她突然打了個響指,藤蔓倏然收緊,蠍尾女發出一道短促的尖叫,頭一歪,暈了過去。

藤蔓松開,丟垃圾似地將蠍尾女扔在地上,桃刀走過去,在她身上翻了翻,搜出一些武器。

“匕首……和一把□□,”桃刀驚訝了下,“她居然能找到這東西。”

她想了想,將□□遞給零:“你拿著這個吧。”

零卻搖頭,將那兩樣東西都推給桃刀:“你用吧。”

桃刀:“我有異能,沒關系的。”

零:“我也有。”

“真的?”桃刀表示狐疑,“你不用和我謙讓,反正我們……嗷!”

額頭陡然一疼,仿佛被人用手指彈了下,她嗷了一聲,慌忙捂住額頭:“什麽?!”

見她的眼圈都紅了起來,零微微抿嘴,綠眸泛起一陣柔和的漣漪:“這是我的異能。”

她朝桃刀眨眨眼,將匕首和□□都塞入桃刀懷中。

桃刀詫異地盯著她。

零的速度好快,這還是她第一次沒能察覺其他人的動作。

她忙問:“你是什麽異能?【速度】嗎?”

零越過蠍尾女,朝遠處走去,只答非所問地應了聲:“嗯?”

桃刀越發好奇,連忙追上:“不是嗎?那難道是【風】?還是幻……”

她還沒說完,卻見零陡然扭頭,一把撲向她:“小心!”

“去死吧!”

身後響起赫赫風聲,伴隨著蠍尾女刺耳的大笑,一道粗壯的黑尾猛地朝兩人刺來,尖銳的頂端閃著詭異的熒綠,明顯帶著劇毒!

千鈞一發之際,桃刀用力一跺腳,從地面升起一片晶層,將黑尾擋下。

蠍尾女一楞:“什麽?!”

下一瞬,她又尖叫起來:“啊啊啊——!”

——一團大火猛地從蠍尾女身上騰起,在灼熱的高溫下,她的肌膚開始發出滋滋聲,不消片刻,便化成一堆黑骨。

桃刀一言不發地盯著她,紅眸閃爍著不詳的暗光,直到蠍尾女停止掙紮,她才微擡手臂,火焰慢慢從蠍尾女的屍體上褪下。

她低下頭,看向懷中的零:“你還好嗎?”

零楞了下,才道:“……恩。”

她忽然按住桃刀的面容,讓她看向自己的方向:“別動。”

當她的手接觸到桃刀時,一股觸電般的感覺陡然傳來,桃刀不禁一顫,一下楞住了。

零沒有發現她的異常,目光專註,視線從桃刀似火般燃燒的紅眸上掠過,頓了頓,才道:“你……盡量別過度使用異能。”

桃刀不由一楞:“什麽意思?”

零:“身體有不舒服的地方嗎?會覺得心情煩躁嗎?有時會想喝血嗎?”

桃刀被她連珠炮彈似的問題弄得應接不暇,楞了幾秒,才道:“……還好。”

聞言,零陷入沈默。

桃刀困惑地望著她,猶豫了下,開口:“怎麽了嗎……”

還沒說完,零卻又松開了手。

那股觸電般的感覺又消失了。

桃刀怔了下,下意識想伸手,零卻已經站起,往旁走了兩步。

“如果身體感到不適的話,一定要和我說。”

她盯著桃刀,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鄭重。

桃刀還在回憶剛才那股莫名的觸電感,根本沒註意到她的話,直接點頭道:“好的。”

見狀,零眼眸微垂,露出一抹無奈的表情,她嘆了口氣,伸手撫上桃刀的頭:“算了。”

“啪!”

下一瞬,手卻被桃刀陡然握住。

零露出詫異的表情:“桃刀……?”

桃刀擡頭,雙目炯炯看向她。

“零,”她表情認真,語調裏充滿肯定,“我們認識吧?”

聞言,零不由一怔。

停頓了數秒,她才道:“你在說什麽?我不明白。”

“不,”桃刀卻用力搖頭,“你裝傻也沒用,我們肯定認識!”

“從一開始,你就莫名對我很關註,還非常照顧我,不僅替我出頭,又給我換營養液,剛才也是——你明明可以直接躲開那個蠍尾女的攻擊,為什麽要護著我?”

註意到零想抽手,桃刀手指使力,扣住不讓她的手離開。

“別想逃避,”她說,“你肯定是我認識的人。”

零頓住了。

良久,她才低聲道:“那……你倒是說說看,會這麽做的人是誰?”

她忽的反客為主,用力扣住桃刀的手,將她拉向自己的方向,桃刀沒有防備,被她拽的往前幾步,剛一擡頭,就對上一抹驚人的淺綠。

零緊緊盯著她,綠眸中閃爍著一股灼燒般的亮意。

“那你就說說看,”她輕聲道,“我是誰?”

桃刀不由楞住了:“零……?”

零低下頭,兩人間的距離越發靠近,桃刀甚至能感到後者的發絲在她的臉上掃過,留下些許細微的癢感,鼻間飄著一股冷香,淺淡而清幽。

“你……”她躊躇了下,期期艾艾擡起頭,“哥……哥哥?”

聞言,零頓住了。

“……哥哥?”過了許久,她才重新開口,“你確定?”

不知為何,她的聲音略顯沙啞。

桃刀有些郝然,低聲道:“我知道這聽起來很奇怪,但是從小只有哥哥會這麽護著我啊,有吃的他總會先分給我,小混混來找茬,他也一直護著我,不讓我受傷……”

她還沒說完,手上突然一松——零迅速將手縮了回去。

桃刀詫異擡頭:“零?”

零盯著她,不知為何,她眼中那抹燙人的溫度又褪了下去。

“原來如此,”她輕聲道,“所以你覺得,我是你哥哥,用某種手法變了相貌和性別,又回來找你了?”

桃刀狂點頭,認真道:“對!而且你不是也有異能嗎?如果是類似於【變身】或者【偽裝】之類的能力,那不就可以……嗷?!”

零突然拽住桃刀的耳朵,用力往下一壓。

桃刀委屈捂住耳朵:“你幹什麽?!”

零:“……”

“你……!”她似是氣急,象牙白的皮膚都沾染上了淡淡的紅,“怪不得……都說犬科腦子笨!”

桃刀:“??”

“等等!你什麽意思!”她一下跳起來,“犬科怎麽笨了……不對!你這是人身攻擊!我也不笨!!”

零:“。”

她瞥了桃刀一眼,眼神充滿恨鐵不成鋼。

桃刀:“?!”

太過分了!快向她和所有犬科道歉!!

***

眼看天色不早,桃刀提議幹脆回她家。

其實她也有些許私心——想把零帶回家,看看她的反應。

零顯然是看出了她的想法,表情有些無語:“……我不是你哥哥。”

“我知道,”桃刀逞強,“我只是正常想回家而已,不可以嗎?”

零:“……隨你。”

她只好跟著桃刀,兩人一路七拐八繞,沿著一條漆黑小道,進入了兩棟大樓墻壁間的夾縫中。

桃刀一路走,還不停詢問:

“你對這裏有印象嗎?”

“記得這裏嗎?以前我在這裏摔了一跤。”

“啊……這家店也倒閉了啊,我們以前偷過老板的面包呢。”

零:“……”

桃刀每說一句,她的臉就黑上一分,等兩人來到空中小屋,零的臉色已經堪比燒焦的鐵鍋。

桃刀卻渾然不知,還拉著她的手臂:“快,我們上去吧。”

她溫熱的手指一觸上零的皮膚,立刻引起後者一瞬的戰栗,她後退兩步,將手掩在衣袖中:“沒事,你先上。”

桃刀:“?”

她困惑瞄了眼零略顯不自然的表情,才轉過頭,順著水管敏捷爬上去。

零抿了下唇,低下頭,輕輕摸了下剛被桃刀碰過的地方,才跟著上去。

兩人迅速爬上小屋,桃刀先鉆進窗戶,靈巧落在小屋的地上,環顧一圈,發出一聲感嘆:“好臟啊……”

也難怪,都空了一年多,地上的灰都積成地毯了。

零盯著墻上密密麻麻的蛛網,眉頭一跳。

“……抱歉,”她勉強道,“我不太習慣這種地方,你睡這裏吧,我到下面去。”

桃刀目露詫異:“你有潔癖?”

“……”零糾正,“只是對灰塵比較敏感。”

桃刀摸摸鼻子,忽然道:“不過,我倒是認識一個人,他好像也有潔癖。”

“是嗎?”零隨意應了句,朝窗口走去,“那我先下去了……”

桃刀:“你也認識,就是將軍啦。”

零:“……!”

她原本都走到了窗口,下一秒陡然轉身,又退了回來。

桃刀:“?”

“……咳,”零略有些不自然,手舉在嘴邊,低低咳了聲,“你也認識寺西行?”

桃刀:“你這不是廢話嗎?”

零陡然擡頭:“你覺得他是個怎麽樣的人?”

她一改之前冷淡的態度,雙眸綻放出熱烈的光,緊緊盯著桃刀。

桃刀被她反常的態度嚇了一跳,後退兩步,才猶豫道:“他……”

零上前一步,輕輕按住桃刀的手臂:“他?”

下一秒,卻聽桃刀一聲低呼——她忽然抽手,朝小屋的另一側跑去:“零,快看!”

零一楞,低下頭,指尖還殘留著桃刀的溫度,手上卻空落落的,什麽都沒有。

她不由苦笑一下,才道:“什麽?”

桃刀蹲在一面掛滿明信片的墻前,指著地上兩個腳印道:“有人來過。”

她細細觀察了遍,低聲道:“是成年男性,體格健壯,身高在一米八以上,”她的視線在幾滴褐色的斑點上停留了會,才道,“還殺了人。”

零略微挑眉:“是實驗體。”

“男性實驗體,”桃刀喃喃道,“也就是說,犬飼也有可能被投放在這附近?”

她擡起頭:“去找他嗎?”

零頷首,簡短道:“說不定他和二皇子的人在一起,越早與他們匯合,就對我們的任務越有利。”

桃刀想想也是,果斷起身:“走吧。”

在離開前,她回過頭,望了眼那面掛滿明信片的墻。

零註意到她的異常:“怎麽了?”

“……沒事,”桃刀回過神,沖她擺擺手,猶豫了下道,“就是感覺……好像有人動過我的明信片。”

她望著那些閃閃發光的彩色小紙片,眼中掠過一抹覆雜的神色。

與此同時。

“他們怎麽跑這麽快?”犬飼嘟噥著,“一瞬間人就不見了。”

五分鐘前,他和刃蓮剛趕到交戰現場,原地卻只剩下一具燒焦的屍體,而另外的人已不見蹤影。

屍體的水分早就被蒸發得一幹二凈,自然也抽不出血,兩人白走一趟,只好原路返回。

好在路上他們又遇上了幾個實驗體,刃蓮下手還是一如既往的狠辣,迅速畧倒幾人,很快,他腰間的玻璃瓶又多了幾個。

他喝掉了兩瓶血,還問犬飼:“需要嗎?”

犬飼看起來很想吐,扭開頭:“……不了,謝謝。”

刃蓮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,收起玻璃瓶:“想要的時候隨時和我說。”

犬飼有些惱火,強調道:“我是人,不會去喝同類的血……”

刃蓮忽然舉手,示意他止聲。

犬飼似乎也發現了什麽,兩人交換了個眼神,低伏下去,將身形掩藏在黑暗中。

從他們的方向可以隱約望見空中小屋,兩人屏息等了會,須臾,只見兩道身影迅速從窗口落下,朝遠處奔去。

犬飼驚訝:“居然有人發現了那裏?”

“……又不是什麽隱蔽的地方,”刃蓮低聲道,“會被發現很正常。”

犬飼註意到他的手腕微轉,指尖露出一抹雪色。

他心頭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:“……你想做什麽?”

刃蓮張開手,一把尖銳的匕首躺在手心,光滑的表面倒映出他冰涼的灰眸。

他冷冷道:“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地盤。”

作者有話說:

今天兩個小隊會相遇嗎?

犬飼(扯花瓣):會……不會……會……啊!

桃刀路過,一口吞掉了他的花。

犬飼: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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